明史·卷一百十六·列传第四》记载·:太祖,二十六子。高皇后生太子标、秦王樉、晋王棡、成祖、周王橚。意思就是,明太祖朱元璋有26个儿子,其中太子朱标、秦王朱樉、晋王朱棡、成祖朱棣、周王朱橚都是马皇后所生的嫡子。
另外,《明太宗实录》也记载:高皇后生五子,长懿文皇太子标,次秦愍王樉,次晋王棡,次上,次周定王橚。含义与《明史》完全一致。
朱棣驾崩后,庙号本来是“太宗”,后来才改为“成祖”,所以《明太宗实录》记录的其实是朱棣朝之事。而《明史》则是清朝时编修的明朝史书,主编人是张廷玉。《明实录》是编修《明史》的主要参考资料,所以二者记载一致并不奇怪。
(朱元璋与马皇后剧照)
无论是《明史》,还是《明实录》,都是后世公认的官方正史。但是,正史不意味着就是真实的历史。比如,虽然《明史》和《明实录》都记载马皇后生了5个儿子,但不少历史学家和历史爱好者却认为,马皇后很可能患有不育症。
这种说法乍听起来似乎有些耸人听闻,但也并非空穴来风。以下,笔者就列举证据,加以分析,如有不当或不足,欢迎留言共同讨论。
历史记载从来都不是某一部史书的垄断,关于马皇后之子的记载,《闽书》、《国榷》、《国史异考》、《三垣笔记》等靠谱史料,都与《明史》和《明实录》有冲突之处。而最权威的矛盾记载,则是源于《南京太常寺志》。
(朱元璋与马皇后剧照)
先来说说这个南京太常寺是个什么机构。南京太常寺是明朝时期的一个官署名,专门负责皇家的祭祀和礼仪。所以《南京太常寺志》绝非什么民间小报,而是非常有权威性的官方史料,其真实度甚至高过了《明实录》和《明史》。
因为,南京太常寺记载史料的目的只是用于祭祀和礼仪,没有作假的动机。而《明太宗实录》是明仁宗(朱棣之子)时期编修的朱棣朝史料,不仅时效性差,而且,早在朱棣篡位登基后,他就对宫廷史料进行过大刀阔斧的删减和篡改。至于《明史》,由于是清朝修史,参考的又是《明实录》,所以真实性就更差了。
简要介绍完南京太常寺,再来看看《南京太常寺志》是如何记载的。根据《南京太常寺》的记载:太子朱标、秦王朱樉以及晋王朱棡的生母都是李淑妃,而成祖朱棣和周王朱橚的生母则是碽妃。也就是说,这五个儿子,没有一个是马皇后亲生的。
并且,除了《南京太常寺志》,上文提及的《国榷》、《国史异考》等明朝史料也有类似记载。
(朱元璋与马皇后剧照)
除了史料记载,笔者再从其他方面分析马皇后不育的可能性。
至正十二年(公元1352年),21岁的马皇后嫁给了25岁的朱元璋,之后,马皇后一直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,二人从未长时间分居过。(注:本文涉及年龄,按照旧时习惯,均采用虚岁。)
但值得注意的是,太子朱标的出生是在至正十五年(公元1355年),秦王朱樉出生于至正十六年(公元1356年),晋王朱棡出生于至正十八年(1358年),成祖朱棣出生于至正二十年(1360年),周王朱橚出生于至正二十一年(公元1361年)。
也就是说,马皇后婚后三年一直无所出,然后又突然连续生了五个儿子,接着,年仅30虚岁的马皇后就再也没生出儿子。这本身已经很奇怪了,更奇怪的是,太子朱标和秦王朱樉,以及成祖朱棣和周王朱橚,他们的出生时间间隔都只有一年,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实在有点过分高产了。
从异常低产,到过分高产,再回归到异常低产,马皇后的生育问题,确实有诸多值得怀疑之处。
而且,早在太子朱标出生以前,马皇后就收养了朱元璋的侄儿朱文正、外甥李文忠还有定远孤儿沐英,作为自己的养子,视如己出,这也很可能也与她的不育有关。
(马皇后画像)
如果,笔者的以上推断属实,那么,官方记载中马皇后又为什么会有五个儿子呢?
首先,可以肯定的是,马皇后宅心仁厚,与朱元璋的感情也非常好,所以,当朱元璋身边品阶很低的妾生了儿子,都是交由马皇后抚养。在古代,嫡母、养母比生母更亲,这一点从《红楼梦》中探春与王夫人的关系里就可以得到佐证。所以马皇后与五个儿子之间,虽然没有血缘之亲,但确实有母子之情。
更重要的则是,由于明成祖是篡位登基,他比任何人都急于证明自己皇位的正统性和合法性。而在封建王朝时期,相对于庶子,嫡子有着绝对的继承优先权。总之,朱棣最有动机伪造身世,把自己说成是马皇后所生的嫡子。而其他几个由马皇后抚养长大的皇子,也借光成了嫡子。为了掩盖自己的庶子身份,朱棣曾对史料进行过删改,但他不可能面面俱到,所以,《南京太常寺志》等成了漏网之鱼。
(明成祖朱棣剧照)
综上,笔者认为,马皇后确实可能不育,《明史》中有5个儿子的说法根本经不起推敲,但是,这并不影响她是中国古代的一代贤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