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昆 李文华
上世纪80年代,提起姜昆、李文华,那是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这对搭档一老一少,珠联璧合,合说的相声给无数中国人带来难以忘怀的欢笑,被评为全国十大笑星。但实际两人合作时间只有短短的五年,李文华在57岁时罹患喉癌告别舞台,他始终没放弃相声,一直在写相声,直到82岁时去世。
李文华年轻时在北京一家军工厂当工人,业余说相声,也写相声。1952年,他根据身边真人真事写了相声《回头是岸》,发表在《新民报》副刊。没想到半个月后,报纸刊登批评文章,说他的相声格调不高,有庸俗噱头。
年轻时的李文华
李文华心里别扭,去找连阔如先生给评评理,连先生却说:“人家的意见提得对呀,文化艺术要推陈出新,你出新是出新了,可没有推陈,工厂里有生活,这是你的长处,但相声不能光从逗乐出发,还要讲究艺术效果。”这段话让李文华受益匪浅,从那以后,他常去文化宫(太庙)的工人业余文艺创作组读书学习,也到北京市文联曲艺组,向连阔如、曹宝禄、侯宝林、孙玉奎等前辈请教。
1956年,全国职工业余曲艺观摩演出会,评出获奖优秀节目,第二机械代表队的尚文章、李文华合说的相声《请医生》位列其中。这段相声揭露了医疗工作中、生产战线上、日常生活里存在的不合理现象,语言洗炼,取消了垫话,入活后很快进入高潮。尚文章抓住请医生的焦急心情,而李文华的捧也是丝丝入扣,帮助对手把包袱一个个系上,又一个个抖落开,十来分钟的演出一气呵成。不久后这二位演员在天津舞台上表演这段相声,受到热烈好评。
姜昆 李文华
不久之后,李文华正式调入中国广播艺术团说唱团,先后与刘宝瑞、马季、郝爱民合作,他的捧哏幽默冷峻,不火不爆。1978年,姜昆和李文华开始搭伙,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曲艺作品评奖,他俩的相声《如此照相》获得大奖,两人捧逗默契,可谓珠联璧合。
1982年,事业上如日中天的李文华时常发烧,喉头红肿发炎,检查发现长了息肉。他一边治疗一边演出。1984年5月,他被确诊患喉癌,中国肿瘤医院头颈科的医生与各方专家紧急会诊,结论是保命不能保说话,于是实施了全喉切除术。手术做了七个小时,喉咙被一只冰冷的金属管代替,命保住了,但基本上不能说话,更不可能再说相声了。
姜昆 李文华 侯宝林 高英培 范振钰
在病房里,看到一些比他的喉疾还严重的患者心态乐观,积极治疗,李文华也重新找回了活下去的勇气。手术后,北京同仁医院耳鼻喉研究所热情地向他推荐各种新式无喉发声技术,邀他参加食道发声训练班。他对照讲义,挺直腰板,像歌手喊嗓子般地“啊啊啊”练习,两个月下来,从他那没有声带的嗓子里,发出了“吃饭、喝水、北京”等词语。又过了一段时间,他已能将众多词语联成句子。
李文华生病后,姜昆也有两年多没有演出,他一直在为李文华奔波,住院治疗、动手术的手续都是他办的,手术后他还和济南的医院联系,为李文华装人工喉。这段时间,他也试了两个新搭档,但和李文华比起来都有差距。
姜昆 李文华
1992年,医生为李文华在喉咙里安装了一个启搏器,用以充当声带发音功能。有人请他做广告,想帮他增加点收入,被李文华婉拒,他说:“我很喜欢广告,不是我不做,而是要对得起厂家和消费者。若做药品广告,看我这模样,药品绝对卖不出去;若做化妆品广告,瞧我这脸蛋儿,人家绝对不买。如果一门心思黑厂家的钱,消费者也会骂我。你说,我能做吗?”
李文华身体恢复得不错,他在家休养,每日看看书,听听广播,领着孙子出去遛遛弯。高兴时骑着自行车到处转转,精神头儿大时,能一口气将自行车搬上三楼。他还在一些影视剧中施展才华,出演了《离婚合同》《女贼》《大肚罗汉》,戏不多,但人物都有光彩。还参演了冯巩的《阿O小事》续集,在央视《开心5分钟》栏目播出。
姜昆 李文华
1997年11月,姜昆李文华又开始合说相声了。这是什么情况?原来姜李二人曾合说过五十多个相声段子,但大部分只有录音,没有录像。他们采用京剧音配像方法,把二人合说的二十四段精彩相声重新背下来,配上眼神、口型、动作,录制下来,留下了经典画面。
虽然不能再说相声,但李文华一直没离开相声,嗓子眼儿使不上劲,心和手还能使劲儿,他由说转写,写了单口相声《吃饭》《喝粥》《做梦》等,几乎每年都有新作品。2008年11月12日,由马志明代父收徒,李文华拜已故相声大师马三立为师,了却了心愿。半年后李文华病故,享年82岁。(文:何玉新)
李文华拜师